得了病,理当治病,这是不言而喻的事。而治体,却往往被忽视。我现在要强调一下治体,因为在临床上确有某些内伤杂病、辨病论治也好,辨证论治也好,就是治不好。而一着眼于整体,从改善病人的体质入手,或温其阳,或补其阴,或益其气,或养其血.;对其病的一方面,有咳嗽,可不用与治咳有关的药;有吐血,也不用一味理肌之药·......看似药不对症,不着边际,却收到满意的效果。这就是治体。这个道理是“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也可以说是“治病必求于本”。所谓“本”原意就是指阴阳的失调。
强调治体,叶天士给我们作出了很好的范例,《临证指南医案》中不少案例有这个精神,摘录其两则如下:
金,肾虚气攻于背,肝虚热触于心,都是精血内夺,神魂不主依附,此重镇以理其怯,填补以实其下,血肉有情,皆充养身中形质,即治病法程矣(方略)。
某,阴阳二气不振……兹当春升夏令,里虚藏聚未固,升泄主令,必加烦倦……自当以益气为主,通摄下焦兼之……非治病也,乃论体耳(方略)。
受叶氏启发,我在下面两种情况下,经常考虑到治体不治病。
一种是百脉一宗悉致其病之病,即所谓百合病。其表现千奇百怪,并不完全像《金匮》所描述的那样。这种病人全身查不出什么病,即所谓身形如和;但又确属全身是病,病人诉述繁多,用药很难下手,有时用药下去,真像张石顽医案所描述的百合病那样,每用一药,辄增一病。其实,这种病是阴阳俱不足,只可治其体,不能治其病,治其病是治不胜治的。这种病不但不可攻,而且很难补,因为“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所谓“至剂”,大补药也是至剂,也不宜用,只可用甘平之药调理其阴阳。所以《金匮》在百合病中提出“见于阴者,以阳法救之;见于阳者以阴法救之”的治疗原则。我的经验,见于阴者的具体用方属甘麦大枣所主;见于阳者,则属百合地黄汤所主。小麦、甘草、大枣、百合、地黄性昧都属甘平,即《内经》所谓“甘药”,只是甘麦大枣略偏于温,百合地黄略偏于凉而已。在临床上这两方还可以合用。
曾治一妇女,年五十余,患思想不能集中。凡事随过即忘,夜多起梦,耳鸣不己,嗅觉丧失,视不辨形,食不知味,而有关神经科各种检查都正常。病历年所,中西诸药不应,脉象弦细,舌色偏红,血压正常。初用甘麦大枣汤加滋阴养血之药,七剂后头面诸窍偶有清明之时。其后改用益气、疏肝之法,不应。遂用百合、生地、代赭石、益元散、淮小麦、炙甘草、阿胶、川连、白芍、鸡子黄等药,这张处方不但把百合地黄汤与甘麦大枣汤合并使用,而且把百合滑石代赭石汤、百合鸡子汤也用上,还掺入黄连阿胶汤。服后开始见效,诸症减轻。以后续用原方加减,先睡眠得安,感觉改善,精神较能集中,到能写信,能出外活动,能回忆往事。但一度从感觉迟钝转为兴奋,语言滔滔不绝,以至声音嘶哑。坚守原法不变。调治数月,诸症全部消失,停药而愈。
另一种情况是久病痛疾,百孔千疮,用药难以面面顾到。叶天士所谓“缕治非宜”,只可治其体.正足而邪自去。医院会诊一肾病综合征病人.全身浮肿.用西药后浮肿己稍减退.但极度疲乏.纳食不馨,小便清长,大使自利,日二行.时有畏寒.脉沉细弦,舌色丽色俱淡白无华,24小时尿蛋白为7.26克。论其当前症状,并不十分严重.但脾虚体质很突出。该院会诊目的是为了解决蛋白尿的问题。而用中药降低尿蛋白,书上无此记载,我也没有这个经验,乃治其体,不治其病,忠者饮食减少.大使自利,全身浮肿,脾虚可证。牌虚则既不能散精,又不能敛精,水谷精微不能敷布全身,随小便而去,故全身疲乏元力。尿多蛋白,所谓脾虚不能敛精是也。遂试用健脾益气升阳之法,以参苓白术散为基础,加入黄芪、升麻、柴胡、葛根,处方用意是健脾以充化源,升阳以助散精为主,使谷气不致下流,精能散则自能敛。服后果得满意效果,浮肿日渐消退,尿蛋白日渐下降,两月后痊愈出院时,24小时尿蛋白降至0.84克。出院后几经复查,尿蛋白保持在正常范围。
治体,是治整体病,但并不是对局部的疾病可一点不加以北京中科白殿疯医院好不好北京白癜风那儿好